五
我把斧头扛到肩膀上,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价格挺合适的,就是价格卖的太好了,我突然觉得你就是个废物点心,我家有这么多钱,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杨欢,你可别忘了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了,你没了我什么都不是。”他咬牙切齿的压低了声音,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捕猎的狼。
却没想到杨乐拿着锯子冲了出来,挡在我面前,不管不顾地道:“姐,你退后,你既然跟他分手了,这人就没资格进我们杨家的门。”
我拍拍杨乐的肩膀。
被家里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我偷偷瞥了一眼没有做声的我爸,就知道他在憋大招。
曹勤拧着眉头:“欢欢,我知道你给我发分手是赌气,我这不是来这地方陪你了吗?你知道我很不喜欢这地方的,我都肯过来陪你了,你还要闹什么脾气?”
听着这话,我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我闹脾气?”我气得上前,一脚把他踹出了两米远,紧紧握住斧头,将刃对准了他的脖颈,听到他叫嚣着要报警也没有放开。
报警?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片抢物资太厉害,带动了整个城市一起抢物资,现在警察单是维持城市秩序都分身乏术了。
城市需求激增,许多货都在从外面调配,在各个高速路口,货车都增加了一倍不止。
于是警力更是稀缺资源,谁有功夫再来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曹勤,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三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对我怎么样?付出更多的一直是我,我甚至没有要体制内的好工作去了异地他乡从头开始,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低头俯视着这个以往作威作福,摆出一副大城市户口了不起的男人,忽然没了跟他争个高低的意思,反正他回海城,也很难活下来了。
曹母尖叫起来:“你这个贱人,放开我儿子!我告诉你,你动了他一根毫毛,我就要了你的命!”
“真当自己是皇太后了,你们家可没有皇位,不过是在海市有一套小房子占了个户口罢了,有什么高人一等的?”
曹母指着我的鼻子还想骂,我爸冲上去直接给她手腕儿给拧脱臼了。
“啊啊啊啊啊!”
曹母叫得好惨。
我心里真的好爽。
我爸还是没有说话,眼圈泛红,等曹母叫了一阵后又给她手腕儿拧了一下。
诶,又安上了。
曹母继续叫:“你们这一家子杀人犯,我儿子怎么看上了你这种贱种,你们一家都不得……”
我爸没让她把话说完,这次给曹母把下巴卸了,让她说不出话。
我拿起架在曹勤脖子上的斧头,“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趁我松开斧头,连忙屁遁了一米远才狼狈的从地上弹起来,哆哆嗦嗦指着我嘶吼:“那你把我的两万二还给我!还要赔我妈的医药费!”
我气笑了:“是得算算账,我给你妈买的包,八万九,买的海蓝之谜套装一万二,给你买的鞋和钱包加一起也有三万多了,再来算算你给我花的钱。”
曹勤忽然心虚的摆了摆手,“算了,不要你还了。”
怎么能算了呢!
“乐乐,拦住他。”
杨乐上前一脚,直接把他踹倒了在我脚边上。
我脚踏上曹勤的胸口:“还我十万,否则今天你出不了这个城。”
“你这是非法拘禁,暴力胁迫,你是学法律的,你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曹勤脸红脖子粗的叫嚷着。
我掏掏耳朵,置若罔闻,这两天大家忙得都没时间看热闹,连个围观群众都没有,没意思。
“你们这破地方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当时就是瞎了眼看上了你。”
曹勤还要说话,杨乐直接拿锯子背砍了他的大腿内侧一刀:“再骂,蛋割掉。”
我盯着我弟那张阳光秀气还有痘痘的脸,突然发现这崽子是真长大了。
“一个蛋算一万吧,割两个,你再给我八万?”我脚上用了点劲儿。
曹勤夹着双腿哆嗦起来,带着哭腔:“我转……”
到账十万。
相当于有钱做更多准备了。
曹勤带着他妈落荒而逃,还报了警,可实在是拿不出证据,也没有验伤报告。
警察电话询问我的时候,我直指他们诈骗。
至于曹勤母子,被警察警告后灰溜溜的走了。
我爸那手艺没得说,拧个手腕再装上,卸了下巴再安上,相当有技巧。
我觉得曹勤跟我在一起,或许一开始就是图谋我家的钱。
他们家即便有个海市的户口,但不过是一套小房子,想换大房子就得有钱,他自身条件找不到海市本地的有钱女孩,所以想拿我当跳板?
六
距离末日倒计时4天。
天下雨了。
外婆趁着这个机会,把运到顶楼的土壤翻了,把蔬菜种子种了下去。
茄子、辣椒、番茄、南瓜都种了,旁边还有葱和蒜。
至于土豆,还在育苗,也不知道在这夏天的尾巴上,能不能种活。
曹勤母子俩走了后,我们家气压一直挺低,我爸没有多问我什么,叮嘱了我们一句:“我出门一趟,你们在家也备好武器。”
我打开手机,看着之前的订单物流点点头。
弩箭5套。
无人机2架。
大刀2把。
斧头2把。
高倍望远镜5个。
老式闹钟10个。
50000MAH充电宝10个。
曹勤返还给我12.2万花了个干净,我拿着攒下来的工资,开始思索还需要买点什么。
我弟在一旁捧着他的高中物理书,想着怎么在断电的情况下,储存更多的电量。
“人力发电?”他嘟囔了一句。
我脑子里忽然有了个想法:“我们去新华书店买书去,课本上的东西还不够全。”
要在家里蜗居很长一段时间,多学点东西丰富丰富日常精神需求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给平板和电脑里面下载了不少之前没有时间看的电影和电视剧,到时候一家人一起看看剧也不错。
杨乐马上高三,不论灾难之后是什么样子,至少要保持学习的惯性。
我们在书店里面大包大揽的模样,像极了暴发户。
车把SUV的后座和后备箱填的满满当当的,我们才回到家。
外面大雨倾盆,我们一家围在餐桌前,吃着四菜一汤,很是温馨。
我爸开口说:“我去你们李伯伯那整了两把火枪回来,到时候我教你们打枪。”
爸是退伍军人,带着一部分物资亲自跑到了老班长那里去,组装了两支火枪回来。
我跟杨乐对视一眼,连忙点头。
距离末日倒计时第3天。
家里一楼二楼被我爸加上了带刺连电线的防盗窗。
以往的玻璃大门内部又加上了一道卷闸门,防得严严实实。
居委会的熊刚爷爷到每家每户统计人口。
然后把那个本子复印了一本交到了我手上:“欢丫头,爷爷知道你是个命大的,要是爷爷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把这个本子拿给统计的人看,不能让咱们这儿的人不明不白的没了,得有个安置他们的地儿。”
灾难面前,人的存在很容易被抹杀。
在这种时候挨家挨户统计,实属不易,但也不排除有为了保全自己没有登记的人员。
“咱们这地方的人心眼儿实在,你提醒了一句让他们有了准备,一般来说不会反过来害你们,但人心难测,丫头你们要小心啊!”
熊刚爷爷为人民服务了一辈子,临到头了都还在想着会老百姓做实事。
这两天他劝有些人多存点物资,也被人诋毁辱骂过,但他只管去下一家继续规劝。
那些没有囤多少粮食的名字,浅浅的用铅笔勾勒了一下,是潜在的危险,约莫有二十来人。
熊刚爷爷刚要走,我外婆叫住他问怎么发豆芽和蘑菇。
外婆跟着去了熊家学技术,回来就让我给熊家送点肉罐头过去,他们家存的都是粮面,没什么油水。
我提了一箱肉罐头过去,看到他们家还有个奶娃娃,突然想到购买的牛奶只有6个月保质期,奶粉的保质期可长多了。
立马又带上杨乐去了一趟超市。
超市里面像是被扫荡过了一样,货物架上空了一多半。
售货员刚好拖了一个拖车的货品过来,我跟我弟直接从那上面拿东西往购物车里盘。
售货员问:“你们要点什么,我直接去仓库提,现在没时间往货架上摆了。”
“奶粉,罐头。”
“这两样都是限购的,奶粉只能买5桶,罐头20个。”
“好。”
“我们也要买奶粉和罐头,还要饼干和巧克力!”一对年轻情侣急急的说。
超市开始限购,尽量满足人们的需求,也尽可能的让更多人有东西可买。
恩城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很有意思。
七
距离末日倒计时还有2天。
微讯上面的热搜出现了国外的恐怖视频,有人在评论区调侃问是不是新的丧尸电影要上线了,一群人还在下方指点江山。
说这个镜头抖动太真实了。
惨叫也到位。
气氛烘托得好像发生在身边似的。
绝对能拿个国际奖项。
可随着国外的相关视频越来越多,发表这些言论的人越来越少,甚至评论区都关闭了。
人们跑到各个平台,用谐音开始沟通交流。
某社交平台上一个问题被顶上了第一:人咬人真的会传染吗?被咬了之后还是人吗?
点赞第一的回答是:别问了,赶紧囤货去吧。
全国进入了紧急备货的阶段,不少地方爆出了为了抢购大打出手的事件。
但都没激起多大水花。
我手机上突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等灾难过后,必将登门道谢。”
莫名其妙,没头没脑。
我扣了个“?”过去,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倒是我弟,真的对着书研究出了利用跑步机发电的方法,虽然还处于试验阶段。
我爸妈买来了鸡鸭鹅,把八楼会议室的桌椅板凳全拆了,将会议室改成了养殖场。
这地方隔音效果好,管鸡怎么打鸣,外面都听不到,安全得很。
河道里面的水也能顺利的使用,过滤后用于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自此,家中的能源循环基本完成。
我累得瘫软在沙发上,连吃饭都不想自己动筷子了,却在看到田安安给我发来了一张图后精神了。
上面是程韵跟曹勤手拉手的背影图。
田安安:“程韵三个月前发的朋友圈,那时候她就跟曹勤在一起了,姐妹,你脑壳上有一点绿。”
我:“程韵这条朋友圈把我屏蔽了,你物资准备好了?”
田安安:“哎呀,我也是东西都买好了,在家没事翻了翻她朋友圈才看见,平时忙得跟狗一样,你真的不喜欢曹勤了?”
我:“不喜欢了,我肯定值得更好的。”
田安安:“我想也是,听说恩城新来的副市长相当年轻,这次超市限购,准备居家隔离的消息都是他安排下来的。”
我赶紧去搜了搜副市长的信息,竟然是孩提时的熟人——江乘风。
这人小时候皮,喜欢偷摸下河游泳,因为有一天他要下河,我把他打哭了,他哭着回家告状,崴了脚。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那天河道里淹死了两个孩子。
到了初中,他要转学,说是第二天就要走,阴差阳错的,我把他身份证揣我书包里了。
他们一家都没有走成,避开了那天大巴车的车祸。
放学回家后我发现身份证给他打了电话,他还是拿一包大白兔奶糖来跟我换的身份证。
十几年没见了。
杨乐蹬蹬蹬地跑过来,激动不已的说:“停课了,停课了!姐,恩城所有学校都停课了,大学封校。”
我怔愣住了。
我们这地方是一座小城,四面环山,经济发展还不错,最为重视的就是教育了,一群家长推着孩子们卷,太热了能停工,但能停学吗?花大价钱给学校教室装空调补课都行,不可能停课的。
紧接着,所有中小学都停课了,除了本地一所大学,许多外地学生回不去,但也封校了。
我忽然意识到,或许是蝴蝶效应带来的结果。
这一天,消防、警车的大喇叭沿着街道,让群众不要出门,不要聚众。
爸妈歪在沙发上睡着了,这几天他们都累坏了。
我听着外面的警报声,心里踏实。
“今天好多家长去接学生,堵得水泄不通的,还好我早就跟你们回家了。”
我略微有点茫然,以前我顶多影响自己身边人,这一次,竟然因为我的一个预感,一个近乎荒唐的梦,影响了整个城市。
“姐,你别发呆呀!”杨乐推了推我。
我有些不自在的摆了摆手,“一边玩去,我要思考人生了。对了,你跟你的朋友们都说了注意事项吗?”
“说了。”
“他们相信你吗?”
杨乐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回家那天就给一些人说了,他们说我魔怔了,读书读傻了,今天热搜一出来,就有人来给我道歉了。”
“乱世人心最难预测,左右我们也做了万全准备,让这座城市的其他人拥有活下去的资源,就是把一部分的危险给消除了。”
杨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抱着手机看消息。
八
距离末日仅剩一天。
凌晨时分,一个网红在直播轮船夜宴的时候出了意外。
原本彬彬有礼的黑马甲侍应生丢了托盘,抱着一个宾客的脖子就啃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宾客们吓得四散而逃,网红不幸的被长裙绊倒在地,成了下一个目标。
最后的画面被一片血红糊住。
之后便是一阵嘈杂。
录屏了的人将视频传出来,引起了更大的恐慌。
不能让那艘轮船靠岸!
那轮船若是靠岸,定是要在海城码头拦截的。
不过两三个小时,所有的视频和信息都消失了。
我想起海城码头那边的景色,还有我之前路过都会多看一眼的海城民政局,微微叹了口气。
程韵可是发朋友圈说他们要在27日这天领证,27是爱妻日。
就是今天了。
我有点无聊,把曹勤从黑名单拖了出来,刚准备打个电话刺激他一下,就被陌生人的短信打断了。
陌生人的短信问:“你们家现在安全吗?”
我回:“安全。”
再无声息,可我隐隐地想起了那个被我打得嗷嗷哭的皮猴子。
早上八点,我们一家吃完饭,开始分工。
外婆管蔬菜和养殖。
爸妈负责看监控。
我和杨乐做饭,等着换班。
九点多时候,曹勤的电话拨打进来。
我看到他的来电,想着多半是最后一个电话了,索性接了。
他语气很是得意。
“杨欢你就是个灾星,跟你在一起我的运气没有一天是好的,但跟你分手后,我运气可好多了,忘了跟你说,你的室友程韵,她们家马上拆迁了,我们现在就去领证,你到时候嫁不出去,可不要怪我,是你没本事。”
我大学时候的室友程韵,在我跟曹勤刚认识的时候,就喜欢说些绿茶语录,他们倒是挺配的。
“那就恭喜你们了。”
我没多少情绪,正准备挂断电话,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尖叫。
“那个外国人咬人了!”有女人喊。
“他把他老婆脖子咬断了,人当时就没了,好多血……”
“快跑,救命!”
“曹勤、曹勤救我……”程韵惨叫出声。
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曹勤的手机许是掉在了地上,从里面传出了啃食的声音,却再无曹勤的声音了。
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海市的民政局。
果然,丧尸病毒应该就是跟着渡轮从海上来的。
我跟杨乐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静默无声。
丧尸,果然爆发了。
甚至比我预感到的时间要早一天。
也对,我预感的那一天,海市大多地区都已经沦陷了。
而这一次,我们所在的这座小城,能坚持多久?
手机上,各大平台上已经有了多地人发疯咬人的视频,配上周边人群惊恐的叫声、汽车轰鸣的喇叭声,恐慌情绪在社交平台上飞速蔓延。
我撩开窗帘,用高倍望远镜看了眼,街道上几乎都看不到人影,更别提丧尸了。
还来不及庆幸,我爸就拿着手机上来,指着视频对我们说道:“本地一家补课机构里面学生发出来的视频,他们的老师刚从省市进修回来,不知道怎么感染到了丧尸病毒。”
那地方,距离我们这里只有2000米。
丧尸病毒有潜伏期,但现在的实例太少,还不能判断这个潜伏期到底是多长时间。
是活体感染会成为丧尸寄生体,还是死亡后会立即变成丧尸,这些问题都还没有答案。
太快了,我本来以为是从沿海城市传过来,却没有料到会是同时爆发。
九
杨乐心有戚戚,他看到视频上的学生,穿的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昨天停课,他们今天就去了补习班,卷死了,真的卷死人了。”
努力学习是为了拼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未来没有到来,意外先来了。
我爸拍了拍杨乐的背:“去练箭,你现在需要提升体能,到时候我们两个肯定是得在前头护住家里人的。”
杨乐点点头,跟着爸走了。
傍晚时分,已经有零星的丧尸摇摇晃晃的抵达了我们家附近。
楼下有几只流浪猫,平日里人们路过会蹭来要口吃的。
这一次它们却丝毫没有靠近人类的意思,看到丧尸扭头就跑。
但有只猫猫被丧尸抓住,一口咬断了脖子。
我一边观察,一边记录。
猫被丧尸咬了之后没有变异。
半小时内未变异。
一个小时内未变异。
一天内未变异。
难道动物不会变异?
丧尸爆发的第一天,我们家一切如常。
“不要太乐观。”我爸神情凝重。
我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温水,开始制定了之后的执勤表。
外婆年纪大了,负责照管蔬菜和小动物。
爸妈和我们姐弟俩轮流执勤,守着监控看四周情况。
我妈看着窗外的楼房道:“我们这一片或许能多坚持几天,他们都准备了不少物资。”
“可是这附近租户不少,也知道我们家囤了不少东西,怕就怕他们会铤而走险。”我还是不太放心。
我们家加固门窗加上储备物资花了近百万元。
疫情下,又有多少家庭能拿出这么多钱储备两年的物资?
所以当物资消耗完毕,人们走出家门,真正的末日就到来了。
那是人心堕入黑暗的末日,烧杀抢掠没了法律的禁锢,暴力就会成为唯一的准则。
就连七十多岁的外婆都开始练习弩箭了。
我跟杨乐的训练量也加大,只有把反应速度提上来,到时候才能有一线生机。
丧尸爆发第三天。
我们附近已经能够看到游荡的丧尸摇摇晃晃的穿过巷道,守在那些住在一楼的居民门外,发出愤怒的吼叫声。
有些胆子大的拿着武器出去拼命。
有的赢了,全身而退。
有的输了,成为丧尸队伍的一员。
随着时间的流逝,丧尸队伍也在不断的增加。
跟据我们观测到的情况。
人类在被咬了之后,如果当场死亡,十分钟内就会变成丧尸。
如果只是负伤,那么这个时间就会变成一个小时至十二小时。
有限的数据只能让我们得到这样的结论。
那么就说明,人体对丧尸的病毒实际上是有一定抵抗力的,只要有疫苗,受伤的人完全能够解救回来。
我们家的蔬菜开始发芽,鸡鸭鹅好像也适应了在黑暗环境下的生活,开始下蛋。
网络开始变得不太稳定。
有些视频血腥程度比惊悚电影还要刺激。
民间已经有人开始组建基地,试图打造新的规则。
恩城的救援基地也设置了三个点,但我们附近没有一户人家轻举妄动。
丧尸爆发的第七天。
这一天已经入秋了,天空阴沉沉的,傍晚时分开始下雨。
那些游荡的丧尸淋雨后动作缓慢了许多。
有居住在对门一楼的三个租客大着胆子,拿着菜刀、铁铲冲出了屋外。
配合着弄死了游走在此地的丧尸两三只。
他们之中一人拍着对面楼房的大门,喊着房东。
“刘婶,我们不租一楼了,我们要住楼上去!开门!”
“刘婶快开门,不然我们就砸门了,到时候咱们谁也讨不到好。”
这三人都是社会上游手好闲的货色,刘婶退租的时候就通知过他们了,谁知道他们拿了钱,还偷藏了一把另外配的钥匙,就是赌刘婶他们没时间换门锁。
好在他们家一楼和主体没有连在一起,不然刘婶一家的物资怕是给这三人做了嫁衣。
刘婶扯着嗓门骂道:“你们这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不可能让你们进来的,房租我也退给你们,快滚!”
十
三个小混混看着附近已经没了丧尸的威胁,心生歹意。
一个人从房间里找来了桌子板凳,准备叠人墙去扒拉刘婶家二楼的窗户。
下面的人刚把骑在脖子上的人送上去。
一支破风箭就扎到了他的肩膀上,疼得他站在桌子上一个趔趄,直接把肩上的人给摔了下来。
射箭的是杨乐。
准头不错。
“你射的这个人之前跟丧尸搏斗时候受伤了,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刘婶一家,刘婶一家躲了7口人,要是被感染了影响很大。”
“明白。”
那三个混混见有人负伤,矛头转向了我们这边。
刚差点攀上刘婶家窗户的人五大三粗的,纹着花臂,脖子上挂着骷髅头,凶神恶煞的来到我们家楼下叫嚣。
“我看你们是找死,听说你们家攒了不少物资,不把物资交出来,我们就像弄丧尸一样把你们弄死!”
我的手默默地攀上了电网开关。
果然,他们故技重施,想要攀上我们家的防护网上楼。
电网启动。
下一秒,那个攀上来的大汉就被电得瘫软在地。
头发竖起,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他的两个损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还是拖着他的裤腿,将他带回了出租屋。
下一步就是观察,那个被丧尸伤了的混混,什么时候会变异。
刘婶家拉开了窗帘,用报纸写了毛笔字,“谢谢。”
一阵暖流划过心头。
我们家拉上窗帘,继续日常的执勤,跟上班似的,还不能摸鱼。
网络时好时坏,有时候能接收到一点推送消息,还能打个电话。
得知田安安和几位朋友没事,我也放下了心。
我已经把能做的事情,做到极致了。
陌生号码的短信再度发了过来:“大批丧尸从高速路入城,注意防范。”
这一次我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江乘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忙音响起,我火速通知了家里其他人提高戒备。
下午15时,一直在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对面小混混动静的杨乐拿着本本到了我身边。
“姐,受伤的人变异了,用了4个小时,但是他的两个朋友在6分钟的时候就转化成功了。”
我沉思瞬间。
“也就是说能让丧尸病毒潜伏时间越长的人,感染转化的时间会缩短?”
杨乐点了点头:“我们还需要在观察观察,也许这是特例。”
今晚大家都只啃了点饼干零食,外婆年纪大了,被我们哄去睡觉了。
四周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就连月光都被乌云笼罩,监控里面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爸妈就睡在了监控室里。
杨乐还在长身体,本还在跟我轻声说话,下一秒就睡着了。
我眯着眼睛打盹,耳朵却时刻警惕着。
一夜无事。
但是楼下游荡的丧尸变多了起来,已经有11头了。
有小车缓缓启动,车尾巴后面跟了三四头丧尸。
一周过去,有些人家里已经没有物资了,必须外出觅食。
感染率在这一周会极大增加。
我打开手机一看,信号还是不太好。
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外界的消息,实在是很不习惯。
丧尸爆发的第十五天。
断电断水。
我们启动了太阳能电能,只保留了4个方位的主监控。
每天做饭开始用固体酒精简单煮个面,炒个菜,顶多电饭煲费点电烧个饭。
断电导致又一批人外出。
楼下的丧尸已经增加到了30头。
我在里面看见了被熊刚爷爷铅笔圈住的几个人。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十一
许是我们这边活人的气息太重,旁边小区、商圈的丧尸也开始往这边凑。
爸妈反倒是放松下来,每天变着法的弄好吃的。
外婆摸了几个蛋下来从楼上下来,笑着说鸡蛋做番茄鸡蛋汤,鸭蛋再攒攒了做皮蛋。
阳光房里,蔬菜已经长出了茎叶,像是希望一样慢慢生根发芽。
眼前的场景比我预感的梦境好太多了。
梦境里我和曹勤被困在了我的出租屋内,他不停的抱怨说我是个灾星,要我想办法出去弄吃的。
我冰箱里面一向没有多少吃的,但我有不少米面和红豆薏米之类的食材,可当我拿出囤的粮食后,曹勤提出迅速转移到他家里去。
可能危机会降低人的思考能力,我跟着他走了。
然后被他当做诱饵推向了丧尸群,他扛着我的物资,头也不回的开着车跑了。
那时候丧尸刚刚爆发,可因为海市居民区人群密集,很多都是一栋楼一栋楼的沦陷。
满地黑红,宛如人间炼狱。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重点。
丧尸的血液是黑色的,即便是刚转化成功的丧尸血液也会如此。
抵抗丧尸病毒的抗体,难不成就存在于我们的血液之中?
这个想法让我疯狂的想要联系到副市长江乘风。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陌生号码就是他。
因为他的生日是22号,他之前说选电话号码就要选一个最多2的。
这个电话号码里面足足六个2。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我爬上了阳光房,远眺着河对岸的沙滩,那上面竟然还有之前露营的人,只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杨乐每天研究跑步机发电的可能性,成功是成功了,就是转化率有点低。
还必须是脚踏式的骑行机才能实现转化,这机器家里只有一台,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这个秋天的温度异常。
秋老虎比以往夏日都要热,直逼40°的高温天,让没有空调的我们在家提不起劲。
开窗通风都只敢开个小口子。
好不容易熬过了酷热的秋,立马迎来了凛冽的冬。
温度像是在一天之内降了三十度,昨天吊带短裤,今天就得秋衣秋裤了。
丧尸爆发已经三个月了。
手机信号并没有恢复,电力和供水也没有恢复。
人们守在家中苦苦煎熬。
因为突然降温,对面刘婶家的孩子病了。
在窗户上贴了大大的报纸:“求退烧药,可以拿金条换。”
我让杨乐控制无人机送了一盒退烧药过去。
刘婶果真在无人机上挂了个金条。
没多久又挂上了“谢谢”二字。
“姐,为什么要收金条?这东西……”杨乐本来是打算送了药直接把无人机开回来的,被我按住了。
我指着金条:“这东西是规则,至少在现在,退烧药能救命,而金条一文不值,是他们赚了。太平过后,金条可以归还,但是现在必须收下,否则人人要求你无偿帮忙,你帮谁都是错的。”
“我知道了。”
我爸有点咳嗽,喝了药之后早早睡下了。
这三个月看似在家待着,实际上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时刻担心危机到来。
但目前看来,我们之前的准备工作都是对的。
电网隔绝了太多危险。
物资让我们一家还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在冬日里面吃卤鸡翅、鸡爪。
每天还有新鲜蔬菜可以吃,已经很不错了。
我妈做完饭,掏出了一本书看。
翻了几页,发现看不进去问我:“欢欢,曹勤死了吗?”
“也许是死了吧。”我拿不准,毕竟当时只听到了程韵的求救声。
按曹勤的性格分析,他多半会利用程韵远远逃开。
“妈这里有封信,也该交给你了,之前我都以为你不会回恩城了,免得你平添烦恼。”
信封上三个行云流水的大字——江乘风。
十二
信是今年春天写的。
江乘风说春天最适合故地重游,也最适合再续前缘。
那时候我在干嘛?
在地铁里叼着面包飞跑,在商业大楼里跟人商谈项目,在跟曹勤维持表面情侣。
他说他的任命马上就下来了。
他要回恩城。
最后留了他的电话号码,果然就是那串222222。
我掏出手机改了通讯录。
“再续前缘”这四个字怎么那么暧昧呢?我看着封口处被早被拆开的痕迹,瞄了我妈一眼。
“妈就是看看这孩子想说什么,你那时候不都跟曹勤谈婚论嫁了嘛,妈得多把把关。”我妈理不直气也壮的狡辩。
我爸说:“江乘风现在是副市长了,身上担子重,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本来不打算把信给你的,担心你乱想,但人这一辈子最怕留遗憾,你自己看着办吧,爸妈不该干涉太多的。”
“我不会怪你们,以前是我不懂事。”
好似一家人以前的隔阂,在这生死相依的关头,消弭于无形。
距离丧尸爆发过去四个月,正式入冬。
天开始下雪。
丧尸学乖了,也都躲在屋檐下,吓得屋内的人更是战战兢兢,就连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
“有两辆车过来了,一起12人。”守着监控的杨乐召唤我们。
我爸一看就皱起了眉头,“领头人是地下赌场的飞鹰,估计是过来搜索物资的。”
这帮人手里有枪,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打死了一部分丧尸后,站在车上掏出了喇叭呼喊:“我们是救援基地的人,请你们信任我们,跟着我们前往安全区,熬过寒冬!”
有些人家拉开了窗帘。
随着他们的呼喊,有人开门投奔了他们。
他们把人塞上车,把人们携带的物资放进后备箱后扬长而去。
而白雪地里面留下了他们车辙里面血红的印迹。
丧尸的血是黑的。
只有鲜活的人是红色的血液。
杨乐咬着牙:“难怪他们那些人要站在车的车辙里吓唬人!”
没过多久,又有一队人,开着军用的绿色皮卡过来了。
这些人留下了一批物资在雪地里,才打开了喇叭。
“请群众们有序过来领取物资,我们是隶属于……请认准我们的车辆标志,提高警惕。”
我听着他们自报家门,下意识的想要打开手机百度搜一搜,却发现信号恢复了一点。
只是网络并没有恢复。
我拿着望远镜观察,发现这些年轻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有的人身上甚至还没有止血,他们站在风雪里,每个人眸子都亮晶晶的,很清澈。
“放止血药和绷带下去。”我给杨乐分了一部分。
自己操控着另外一台无人机,载着药物送到了他们跟前。
许是意外,他们愣了一会儿后朝着我们的方向敬了个礼。
有好几个瘦得脱形的人踉踉跄跄跑出来拿了物资,又着急忙慌的回了家。
部队的人包扎完伤口撤走了,我的心却腾起了一团火。
这场病毒战应该快结束了。
十三
春天到来的时候,江乘风终于出现了。
他开着车,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身狼藉的出现在我家楼下。
在他们的身后,远远的坠着三四个人。
“救人。”我爸下了命令。
我弟拿着传呼机去了三楼架设的弩弓处,我跟着爸下了楼。
卷闸门开。
玻璃大门打开半扇。
江乘风把两个医生推进门,转身掏出枪对着身后追来的人就是一枪。
可惜枪法烂。
一枪只打中了那人的腿。
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抬起了手,对准了江乘风。
江乘风也再度抬枪射击,却发现没子弹了。
“妈的,快关门!”
就在此时,一道弩箭破风而来。
射中那人持枪的右手,枪瞬间掉落在地。
江乘风跟兔子似的飞出去,把落地的枪抢了过来,连忙关上了门。
我眼疾手快的开始上锁。
将他拽到旁边,开始关第二道卷闸门。
关上了门,我才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看两个惊魂未定的医生,心头疑惑顿起。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江乘风拿枪的手还在哆嗦:“简单来说就是内部出现了坏东西。”
“上楼,把追兵解决了,不然没个安宁。”
我爸的火枪和杨乐的弩箭射程都不算长,而且杀伤力有限。
现在真正能杀人的,是江乘风夺过来的这把手枪。
“枪给我。”
江乘风果然乖乖递给我了。
两个医生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瘫坐在地。
我上了三楼把手枪交给了杨乐,接过了他手中的弩箭。
“爆头,明白吗?”
“姐,”杨乐舔舔干燥的嘴唇,“收到。”
我弩箭对准的是下方人的脖颈,每一次出手,都带出一道血花飞溅。
追来的四个人一人死于弩箭,剩下三人都是被杨乐一枪爆头。
接医生们上楼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嘀咕,这就是江乘风嘴里的女霸王,果然名不虚传。
我嘴角抽抽。
我妈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餐饭菜。
红烧排骨、鱼香茄子、炸土豆片还有个蘑菇汤。
两个医生,年过半百的叫徐德先,是病毒学的专家,年轻的是他的学生洛岁。
他们是奉命过来送接种疫苗的,大半年过去,专家们已经研究出了遏制病毒传播的疫苗,只不过在运输的过程中,遭遇了截杀和算计。
洛岁扒干净碗里的饭,才舍得说话:“这种病毒是由寄生生物和狂犬病毒结合生成的,之前打过狂犬疫苗的人,对病毒抵抗性更强,但感染后传播速度会加快。”
我想起之前的三个混混,或许受伤的那个人就是注射过狂犬疫苗的。
至于寄生生物,他们没有多说便没必要再寻根究底。
“我们内部有叛徒。”江乘风颇有些伤感,他把身子往我这靠了些,“欢欢,如果我这次回不来……”
我打断他的话,“你回得来的。”
其实我没有预感到,纯粹是因为我希望他回来。
我的预感从来都是被动技能,不是我想看到什么未来就能看到的,但我真心觉得他回得来。
十四
江乘风在这留了一晚,第二天带着洛岁走了。
徐德先气得抹眼泪。
倒是杨乐抓着徐德先问东问西的,转移了老人家的注意力。
游荡的丧尸挺过了一个冬天之后愈发顽强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它们体内的寄生物有关系。
整座城四处响起炮火的声音,一堆一堆的升起火光。
徐德先解释说丧尸体内的寄生物,必须全部烧死才不会复萌。
一队又一队巡逻的人员在街道上穿行。
城市开始恢复供电供水。
夜里的灯光下,我看着杨乐从阳光少年变成白面小生,不由得感慨:“这一年是给你捂白了。”
爸妈和外婆也都跟着笑起来。
秩序开始重新建立,但还有潜藏的危险。
洛岁带着人来接徐老回去坐镇实验室,看到我挤眉弄眼的问:“欢姐,这次过后你可得把乘风收了,他梦里都喊欢欢。”
我一愣。
“他是喊得欢欢别打了吧!”
洛岁大惊:“欢姐这都猜得到?”
我笑起来,以前揍江乘风是给了他多大的阴影啊?
他以后真的不怕挨打的吗?
恩城的丧尸基本清理完毕,洛岁带着一大帮医务人员登门给幸存者注射疫苗。
我们一家注射完疫苗的这天。
网络恢复了。
所有的界面都是灰色,那是为逝去的人们最后的悼念。
博主们发的视频没了刺激的惨叫,大多都是萧瑟破败的废墟。
江乘风再次登门的时候,带了新鲜的苹果。
这是现在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爸妈对他嘘寒问暖,跟关心半个儿子似的。
“欢欢,我是认真的,这些年我走到哪里,心里想的都是你。”江乘风耳朵都红了。
我倒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我就是那个愿意挨打的黄盖?”
家里人都跟着笑起来,算是接纳了他。
我主动牵起江乘风的手,对他道了一声谢。
“江乘风,你是因为我的话,才冒风险下达的指令吧?”
“是。”
我抬头舒出一口气:“为什么这么相信我的话,万一我说的不是真的呢?”
“我一直都相信你,你一说就会信,所以你以后可以尽量少揍我的。”
江乘风这是什么卑微发言啊!
可被人无条件信任肯定的感觉不赖。
人们可以自由出门后,我带着杨乐把金条还给了刘婶一家。
刘婶感恩戴德,连忙喊小孙子给我们跪下了。
我侧身避开,杨乐跑过去把孩子扶起来。
“刘婶您这就太见外了,咱们也算是守望相助共患难了一回。”
刘婶伸出右手食指比着:“一年,整整一年啊!要是没有跟着你们家买东西,我们家七口人都得饿死,不被饿死也都变成一把灰了。”
他们一家都饿得皮包骨,但好在挺过来了,肉还能养回来。
“还有那三个丧良心的东西,要不是你们家帮忙,我们都是他们的口粮。”
他们家媳妇嘤嘤哭起来,家里人热情的说着感谢的话,我跟杨乐招架不住,寻了理由跑了。
熊刚爷爷家。
他们家的小孙子会说话了,见我就喊姐姐。
熊刚爷爷捧着手里的册子叹气,见我们来脸上才有了笑意。
“欢欢、乐乐来了。”
我把那本册子还给熊刚爷爷,“爷爷,物归原主。”
“之前圈出来的那些人,都不在了。”熊刚爷爷红着眼眶,“不仅如此,咱们这地方少了快100人,出去的有些人回不来,还有些人在家活活饿死了。”
“爷爷,人力有所不及,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丫头,还好有你提醒啊,咱们这边存活率已经是全市最高的了。”
十五
我弟回了学校后,给我打电话说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没有返校,他们校草F4只剩下了2个人相依为命。
他问我,预感的梦境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才能带着一家人破釜沉舟。
“傻子,不能说的,说了以后我的外挂就没了。”
“好吧,那姐你照顾好家里,我回寝室了。”
爸妈开始重新打整酒店,里里外外的消毒杀菌换装修。
之前来帮我家安装电网的那些工人们居然一个都没有少。
包工头一来就给我爸点了根烟,满口道谢:“哥们,接了你这单活,看你这么整,我们回去后有样学样,还真的挺过来了,哈哈,这单给你友情价!”
江乘风忙得跟陀螺一样,但还是会抽空过来陪我聊聊天。
他忽然提到了曹勤。
“曹勤母子二人的报警记录我去看了,还查到了曹勤生前的最后行踪。”
我瞥了他一眼。
江某人果然是醋意大发,脸都鼓起来了。
“我查到了他跟别人的婚姻关系,叫程韵,他们刚出民政局就遇害了,曹勤把程韵推向了发疯的丧尸,自己跑了,但没跑几步就被失控的车撞断了腿,爬行时候被咬了。”
江乘风打开了手机,指了指那段视频。
都送到眼前了,那就看看。
我看得心惊肉跳,但又有点暗爽。
“果然恶人自有天收,程韵要是不跟这人厮混,出于人道主义我也得提醒两句。”
江乘风忙点头:“所以结婚的伴娘定好了吗?你只带田安安一个?”
我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
“江乘风,你搁这套我话呢?婚期都没定下来呢!”
丧尸清零后一个月,人们的生活恢复如常。
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即便是00后,也都跟老一辈的人一样学会了囤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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